回羅功山的第二天

晨練後，李猛便有些緊張、局促的將李傑拉到一邊。

這把李傑弄的莫名其妙，摸不著頭腦。心裏疑惑，李猛今天是怎麽了！這麽不正常？

“我想去看看雪燕姑娘。”

李猛直接表明心跡。從懷裏摸出一些碎銀子放李傑手裏。

關鍵是，李傑和李猛每天都在一起。竟然不知道李猛的這些碎銀子從那裏來的！數一數還不少的。

“雪燕。紫香閣那姑娘！”

李傑並沒有忘記。呀然一笑。原來李猛心裏已經有念念不忘的姑娘了。打心裏替她高興。

“嗯。就是她。”李猛點了點頭。

“走。”李傑笑著接下銀子。

“走。現在就去麽！”

李猛楞了一下。以為自己聽錯了。沒想到，李傑回答馬上就會去。

其實他就是心裏想去看一看。可真的要去了，又是七上八下的打鼓。李猛還沒有準備好。

“嗯。你不想早點見到雪燕姑娘嗎？”李傑笑著問。

“想。”

李猛也笑了起來。於是兩人找了個借口。就直接往紫香閣而去。

記得第一次。李傑是被李猛背進去的。兩人不禁感嘆，時間過的太快了。他們也早已不是當初的少年了。經歷了血與火的洗禮。已經蛻變！

“你多久沒見雪燕姑娘了。”

突然間，李傑想到了一個問題。他們很長時間沒來了。因為之前李猛從沒提起過。李傑也從沒往那邊想。都是走在生死邊緣的戰場，也沒空去想。

“上次之後就沒來過了。”李猛楞了一下。回憶道。

兩人同時楞住了。上次。李傑受傷那一次。中間隔多久了！

李傑和李猛同時加快腳步。急沖沖的奔跑而去。

“之前怎麽沒想著過來看看。”李傑詢問。關切的看著李猛。

“我。我沒存夠銀子。”

李猛幹澀的喉嚨，有些顫抖的說道。心中默默念著。一定要在。一定要在！

“銀子！要多少銀子？”

李傑完全楞住了。李猛這麽長時間沒來，竟然是因為銀子的問題。如果早知道這事情。李傑肯定會想各種辦法，替他湊齊銀子的。

而且，現在的他們，早已不是村裏時的少年了。他們可以想很多辦法。可以有很多的手段去獲取一些他們需要的銀子。現在，自信有這樣的能力！

可惜！

如今只擔心，耽誤了李猛的好事。那麽長時間，那姑娘還在嗎？就和李猛見過一次，那姑娘就會記住李猛嗎？

叩，叩，叩。

李傑急忙上前敲門。到地方了。

“雪燕姑娘在那裏？”李猛焦急的詢問，那個接送他們的仆人，楞了一下。

“貴客，小仆，不認識您所說的雪燕姑娘。”

仆人恭敬的行禮。這才起身繼續給兩人帶路。

“等等。不要著急。”

李傑看著仆人，然後又輕輕的拉著李猛。示意，先到裏面再說。因為那仆人，聽到雪燕時，表情明顯的有些變化。不像他所說的不認識。

其中的隱情，只能到裏面，先見見人再說。也許，是這裏的一些規則，仆人們是不允許私下談論這些事情的。否則會受到重罰。李傑有在書上看到過。不想為難那仆人。

“好。”李猛答應了。

兩人來到擺著茶點的房間。李猛站在那兒，眼睛死死的盯著暗門的那道墻壁。

哢哢哢

好像經歷了許久。李猛的手心完全被汗水打濕了。終於，等到暗門打開。

“雪燕。”

李猛輕聲呼喚。

“貴客您認錯人了。我叫冬美，她叫綠蓉。”

門兩邊，俏生生的站著兩個侍女。衣服打扮都和以前的一樣。就是人換了。

“哦。實在抱歉。我兄弟心裏著急認錯人了。本來約了雪燕姑娘，還以為會是她來接呢？”李傑開口。

“不可能。雪燕姐姐回去生產了。怎麽可能約你們來這。”

一個侍女驚訝的疑惑。不過話一出口。知道自己失言了。急忙捂住嘴巴。另一個侍女則是生氣的，瞪了說話的侍女一眼，而後看了左右，哀求的對李傑道。

“兩位貴客。裏面有規定，不能透露任何裏面的信息給外人。還請您別見怪。否則，我們將會受到嚴厲的懲罰。”

“生產，生產。。。”

李猛完全沒有聽到侍女的說話。整個人完全悶了。腦袋裏嗡嗡做響。好像整個世界都塌陷了。

李傑連忙上前扶住李猛的手臂。臉色陰沈。內心無比自責。

“來晚了！都怪自己。沒有及時關心李猛的生活。要是能早些日子來，也許，事情不會變的這樣。”

“貴客。裏面請。”

侍女在一旁再次相邀。臉上盡是哀求之色。特別是剛才失言的侍女。李傑本想帶李猛就此離開的。轉念一想。來都來了。進去看個明白吧。也不忍因此離開，連累兩個侍女受罰。

“進去可以。你們要告訴我事情的實際情況。否則，我們就直接離開了。”李傑開口。

“貴客，您別為難我們了。”侍女十分為難的臉色。

“求你們了。我只是想知道消息而已。”

李猛擡起頭，紅著眼，顫抖的聲音，看向兩個侍女。無聲的淚水，不斷的從李猛的眼裏滑落。難以想象，一個虎背熊腰的威猛大漢，看著侍女，淚流滿面的場景。融化鐵石，斷人心腸。

“好。”

也許是侍女被李猛的淚水感動到。侍女左右看著無人，答應下來後，便連忙讓開左右，將兩人迎了進去。

房間裏。李傑，李猛沒有心情去觀察地方好不好，漂亮不漂亮了。

一桌子的酒菜，兩人都味同嚼蠟。食之無味。一杯一杯喝著悶酒。兩個侍女，小心的在旁邊添酒，這次是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了。

“說說雪燕姑娘吧。”

良久，李傑和李猛喝空酒壺後開口說話了。

原來。雪燕早已被人贖回自由身。只是那人離開後一直都沒有去接他。所以還一直在裏面做活。

直到那天。那位，給雪燕贖回自由身的貴客又來了。在雪燕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突然出現。沒多久，雪燕就有了身孕。這才被那人接走。

“很多事情。我們身不由己。”侍女低聲呢喃。

那天，李傑陪李猛喝了次酩酊大醉。

半夜醒來。才發現自己躺進了軟綿綿的暖被窩。兩個侍女在外面的廳裏守候，李猛做在桌子旁。桌上，房間裏，早已被收拾的幹幹凈凈。

侍女聽到他們醒來的聲音，便拿了一盆熱水進來。原來，兩個侍女也都沒有睡覺。一直守在外面。

算有心了。不管是否自願。

“貴客睡了許久，可是餓了。已經讓人準備了熱騰騰的食物，馬上就能送來。”

說著，侍女便熟練的將一杯漱口水遞過來。拿過一個水盆，準備接走李傑的漱口水。

“不用，不用。我自己來。”李傑一手接過水杯，一手接過水盆。自己動手。

侍女嫣然一笑。轉身，將毛巾擰好水。輕輕的遞到李傑面前。

“謝謝，謝謝！”

李傑對侍女點了點頭。看到李猛早已醒來。一個人，做在外面。看著一桌的飯菜發呆。

“醒了。”

李猛走進來。看到李傑並沒有酒後的不適癥狀。稍松了口氣。臉色愧疚。

“嗯。好像做了一個夢。夢到大娘了。說現在過的很好。”

李傑看著李猛的眼睛。紅紅的，也許是酒喝過量了吧。

“嗯。俺也夢到娘了。她對我笑。看我現在，過的好，她很放心。”

李猛咧嘴一笑。拍了拍李傑的手臂。表示自己很好。

“那就好。肚子還真餓了。”

李傑看著李猛的臉，點了點頭。而後看到侍女已經將熱騰騰的食物從食盒中拿到了桌上。印象中。這是李猛，第一次這樣子拍著李傑的手臂。

看來，挫折，痛苦，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。感覺李猛的心思，變的比以前豐富了。

“哈哈。不能便宜了那些銀子。吃完好晨練。”

李猛哈哈一笑。走到桌子邊上。將李傑的凳子擺好。等李傑過來了，一起落座。

“你好像變了一個人。”李傑

“昨天喝醉了。躺床上。腦袋昏天地暗，天旋地轉。但是有一股意識清醒著。我想啊想。想了很多。其實我和雪燕，也就是見過一面。僅知道對方的名字而已。

是我太過執著，太於感性了。”

李猛笑了笑。似乎在，邊回憶昨天晚上思考的內容，邊和李傑說話。

“而且。我再繼續鬧，繼續糾纏不清，傳出去，會破壞別人的幸福。你說是不是。”李猛，停頓了一下。才說出這句話。

旁邊的兩個侍女聽完李猛的說話。瞬間眼睛就紅了。

聽著是不愛，放手了。其實，是愛到骨子裏去。那怕雪燕已經嫁為人婦，已為人妻。心裏仍然小心呵護著她。

難道，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嗎？可惜，沒能在一起。

這世道。女人，早已不是女人。是戰爭的犧牲品。

很多男人，也將女人當成了戰利品。有些當花瓶，有些是草芥！

其實。雪燕很幸福了。她們很羨慕，雪燕能遇見這麽一個男人。心裏默默裝著他。

李傑楞楞的看著李猛。真的不一樣了。好像是，開竅了。

不知道，該歡喜還是憂愁。

總之，李傑這時候，笑不出來。裂著嘴，很想很想，為李猛的開竅而高興。可是，嘴巴裏，滿滿的都是苦澀。眼眶裏，差點沒忍住淚水。

李猛擡手。在李傑的眼前晃了晃，手掌邊緣，有一道淡淡的微光也跟著一起晃動。

附體之光！

“突破了！”李傑驚喜的站了起來。

護體之光！號稱最難修煉的幾個技藝之一。李猛竟然練成了。這算是因禍得福嗎？

李猛拿起自己的酒杯。放手心裏。

“酒入愁腸愁更愁。不喝了。”李猛想起了，李傑以前教他的一首詩。很是應景。

手指輕輕的合上。無聲無息，酒杯好像軟泥一樣，被捏扁，變成細沙，不斷的在李猛的指縫間灑落。

握不住的指間沙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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